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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95章冰层下的火焰
  “弗冈。”
  意为冰层下的火焰。
  并非通用语,也不是那些晦涩难懂的北境俚语。
  据说来自“霜喉”氏族,历代传承下的某篇史诗。
  幼时的弗冈,总对自己的名字不满意。
  在他的小脑瓜里,“火焰”,应当是这个世界除了族长以外,最为强大的事物。
  它能够驱散寒冷,为冰雪风霜中的族人,带来少有的温暖。
  连原本硬邦邦、啃着牙齿都被冻得发颤的肉块,经过火焰熏烤,也都变得软糯多汁,美味的让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肚子。
  而从部落里的战士口中得知,那些受先祖英灵庇护的强大野蛮人,内心之中往往也都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怒火之后。
  他对于自己的名字,更是逐渐厌嫌起来。
  火焰,就应该亮腾腾、毫无保留地烧着。
  而不是被遮盖在冰层下面。
  因此,年幼时候的弗冈,虽然有着同龄人中最结实的身体,却很少像周围的小伙伴那样,自豪地介绍自己名字的由来。
  只是用臂膀上的肌肉,和故作无谓的表情来扯开话题。
  但毕竟是心智尚不成熟,渴望得到同伴认可的孩童。
  即使在外面表现得多不在意,每逢夜深人静,他总会在睡前缠着母亲,一遍遍追问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含义。
  刨根问底,锲而不舍的毅力好似连冰霜都能够融化。
  只不过,霜喉部落中新生儿的名字,往往都是在其满月之后,由族长经过占卜后亲自命名。
  朴实勤劳,自出生起从未离开过霜苔高地的年轻妇人,对于“弗冈”二字的含义,并不比他知晓更多。
  也不可能为了这点事,就去打扰部族中那位最忙碌,也最受尊敬的老人。
  便只一遍遍地重复着,那已经说过无数次的含义。
  “冰层之下,燃烧的火焰。”
  “冰层,火焰。”
  “冰,焰……”
  而每当她面对稚童不厌其烦地追问,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,便又会搬出那个同样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小故事。
  “不听话的小孩,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被冬灵鬼婆从屋子里掠走,制成说不了话的雪人。”
  不得不说,冰原上的孩子,确实吃这一套。
  特别是在听到,鬼婆骑着它那柄灰漆漆的扫帚,用枝桠般丑陋干瘪的爪子,拎着脖子把孩童从被窝中拽出来的时候。
  哪怕弗冈再如何亢奋,也只能害怕地将脑袋缩进被窝,并乞求着母亲今天晚上不要熄灭炉火。
  时光流逝。
  随着他的身躯愈发壮实,个头蹭蹭往上长。
  连曾经需要蹲下身体,才能够和他平视的母亲,说话时都得仰起脑袋的时候。
  幼时的烦恼,便已被更多青涩而繁乱的愁思与期望所取代。
  斧刃在冰雪中闪过的寒光、手臂上多出的伤痕、冬狼咆哮时喷吐的热气……乃至少女脑后随风摆荡的发辫。
  弗冈早已不在乎自己名字的具体含义。
  只是一个称呼的代号。
  “哗啦。”
  掂了掂手中被各类物资,塞得满满当当的沉重背包。
  弗冈那张还残留着少年稚嫩的面孔上,显露出一抹无奈。
  “不用带这么多东西,外面镇里都能买的。”
  他的小小抗议,自然抵不过母亲的担忧。
  也懂事许多,知道是家人不放心即将远行的自己。
  没有抱怨,只是玩笑两句,想着让母亲额前的皱纹舒缓几分,便将包袱牢牢地背在身后。
  被送着,走出了家门。
  “啊……”
  耳边传来少女的惊呼。
  目光望去,只望见一道雪兔般的灵动身影,迈着两条有力的长腿慌忙离去。
  留下一道微蓝色的修长发辫,在雪光中跃动。
  “不去和人家告个别?”
  身旁,母亲带着些揶揄,轻拍他的肩膀。
  弗冈只是摇头,紧了紧身后的背包。
  恰逢狩猎队返归。
  棕褐色的厚实皮毛冻满了冰晶,肉山般的雪原猛犸,被几个肌肉膨胀、身体强壮的野蛮人战士抬进部落。
  后面的木橇上,还拖着大大小小许多猎物。
  英灵庇佑下的大丰收。
  有了这么些猎获,今年深冬对霜喉氏族也将不再如以往那般难熬。
  道路两边,族人充斥着喜悦的欢呼声传入耳朵。
  望着那些昂首挺胸的狩猎队员,弗冈眼中闪过一抹羡慕,又很快消失在他那对冰蓝眼眸深处。
  作为部落这一代年轻人中,最为勇猛的战士。
  自己本可以成为其中一员,只不过……
  弗冈用力摇了摇头,将其中的犹豫甩去脑外。
  脸上重新浮现坚定。
  一只跟随在队伍当中的冬狼,嗅到了熟悉的气息。
  咧着舌头,迈着轻盈的脚步,凑了过来。
  身躯贴着弗冈的大腿,毛茸茸的脑袋,磨蹭着他的手掌。
  高速摆动的长尾,在地面上卷起阵阵雪,足以震慑魔物的狼眸,惬意而舒服地眯着。
  掌心,传来冬狼绒毛冰凉顺滑的触感。
  最忠诚伙伴的突然举动,让走在狩猎队最前方的魁梧男人,因此注意到了路边的弗冈。
  和身旁的队友招呼几声,大步走了过来。
  “想好了?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“不后悔?”
  弗冈用力点头。
  眼前,狩猎结束后总会在族中孩童簇拥下,讲述着曾经那些故事的战士,也不再年轻。
  两鬓好似浸染冰霜,一片苍白。
  粗厚硬实的手掌,重重地落在弗冈的肩膀之上。
  “挺好。”
  “知道该往哪里走就行。”
  话语中并没有多少惋惜,只饱含着对年轻人找到前进道路的欣慰。
  想了想,战士从怀中掏出一颗折射着温润骨光的猛犸象牙,塞到了弗冈的手里。
  “去吧。”
  “只要你想,随时回来。”
  “狩猎队永远给你留着位置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弗冈手里攥着象牙,在母亲的陪同下,来到了离开部落前的最后一站。
  “呼啦。”
  橘红色的火焰安静燃烧,只偶尔寒风刮过,才发出几缕微弱燃鸣。
  它并没有世人眼中所谓的柴薪,只是静静地落在刻印着繁复纹路,散发荒蛮气息的冰岩表面。吞噬着高原空气中的冰雪与寒冷,好似将其转为使之升腾沸涌的燃料。
  火焰之后,祭坛的正中心,则立着一根通体漆黑的图腾。
  表面纹路模糊,哪怕凑近细看,也很难辨清其上所雕印的图案。
  似乎是某种卉?
  部族里尚未成年的孩童不被允许接近,触碰更是禁止。
  而在逐渐长大,失去了好奇心之后,他们往往也不再关注图腾上的纹路。
  弗冈同样如此。
  对于眼前据说来自上古的神圣火焰,他唯一的印象,便只有幼时族长面对自己的疑惑,笑着回答的那句:
  “这是霜喉氏族的宝物,这个世界上,只要还有一名族人活着。”
  “火焰,便永远不会熄灭。”
  眼下,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许多年。
  族长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,自记事起便布满褶皱的苍老面孔,和从前似乎没有任何区别。
  也可能又多了几道皱纹,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。
  无数思绪流转,起伏的内心在火光笼罩下,逐渐变得平静。
  即将远行。
  这位自弗冈出生时便为其命名的老人,也将代表整个部落,为他送上最后的祝愿。
  “嗡轰!”
  原本平静燃烧的火焰骤然猛烈,温暖焰芒与云层之下的炫目晕光交织融合,在漆黑图腾引导之下,化作一道幽幽照下的光束,笼罩在弗冈的身上。
  嘴唇翕动,轻念着不知名颂词的老人,指尖泛起冰蓝微光。
  颤抖着,在野蛮人青涩的脸上,勾勒出荒蛮而神圣的纹路。
  闪烁即灭。
  冰蓝光芒好似渗入到他的体内,逐渐暗淡消逝。
  那是来自部落英灵的祝福。
  弗冈缓缓起身,对着身前笑着看向自己的老者,以及更后方的火焰与图腾,低头行礼。
  今天过后,他就将彻底离开部落,寻找自己的道路。
  忽地,身侧围观的人群中传来响动。
  在族人充斥着善意的笑声中。
  留着修长发辫,雪兔般的少女喘息着来到身前。
  逐渐靠近,原本仓促凌乱的脚步也愈发滞缓。
  皎白柔嫩的脸颊上,浮现羞涩红晕。
  她没有说话。
  只是双手捧着,将一条亲手编制的细链,递到了弗冈的眼前。
  伸手接过项链,弗冈望着近前的娇俏少女。
  张了张嘴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。
  世界在这一刻,却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  吹拂落下的雪与摇曳焰缕,被定格在了半空之中;头顶终年盘旋的凛冽寒风呼啸不再,周围人群中的笑声也蓦地消失。
  少女、老者、人群中望着自己的母亲,仿若凝固般滞在原地。
  潜意识中似乎已经预料到要发生什么,弗冈想要挣扎呼喊,却又同样无法动弹。
  嗡——
  下一秒,时光陡然加速。
  本就结实的肌肉逐渐膨胀,脸庞上的青涩被成熟与风霜所取代,下巴上长出了粗硬的胡茬;
  眼前的少女也在时光流逝中脱离稚嫩,老人头发更加苍白,母亲眼角也被皱纹所填满。
  然后,便是那抹令人厌恶作呕,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暗紫光芒。
  本应充斥着冰雪与寒意的空气中,忽地弥漫起某种烟雾般,极其细微的植物孢子。
  带着隐匿于自然最深处的浓郁恶意,孢子轻轻落在族人的身上。
  生根发芽,汲取着生命活力。
  那风霜侵蚀下也不曾显露颓势的皮肤,因为生命流失而逐渐变得青灰,表面浮现脏斑。
  菌丝蠕动着,自毛孔之下、发缕之间,滋生蔓延,彼此纠缠生长……
  经历过无数遍,弗冈却依旧闭上了眼睛,不敢再看。
  那比最锋利的獠牙,还要让人痛苦的回忆,却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脑海。
  哪怕已经过去了许多年。
  他仍然记得。
  回到部落之后,眼前那片被冰雪掩埋的废墟。
  亲手刨开冰冷雪壤,将族人的尸体埋葬在冰碑之下;
  剥下冬狼早已僵硬的皮毛,用猛犸象牙制作的骨钉刺穿狼吻,嵌入胸膛;
  扯开那些缠绕交织的荆棘,将倒塌的图腾重新扶正,捡起地面上的碎片,辅以寒风与冰晶,将其制成明灭幽光的斧刃……
  独自坐在只微弱亮着火苗的祭坛前。
  弗冈手中攥着的,是那条好似还留有体温,饱含少女情愫的简陋项链。
  哪怕直面巨龙投下的阴影,也未曾有过变化,冷若寒霜的面孔。
  蓦然察觉到一滴滑落而下的滚烫。
  也直到这个瞬间。
  他才终于知晓了自己名字的真正含义。
  “弗冈。”
  “冰层之下的火焰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……
  “噼啪。”
  树枝中残余的水分,在火焰燃烧下脱离木头纤维的束缚,发出清脆声响。
  弗冈猛地睁开双眼,周身环绕的森冷寒意,随噩梦泯灭而逐渐消逝。
  狼吻交叠在胸前,大氅银白色的绒毛随晚风轻轻曳动;脖颈间缀着骨牙坠饰的细链在火光映衬下折射焰光;腰间的黑曜石小斧轻轻落在地面。
  他坐在篝火旁,粗犷脸庞依然是那副好似霜寒覆盖毫无波澜的冰冷。
  仿佛只是眯眼小憩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  但营地内正逐渐回升的温度,以及周身空气中闪烁荧光的冰晶,却又显示着他方才内心的波动。
  背后倚靠的巨大橡树,看似完好无损,只粗糙树皮间隙中闪过微弱冰芒。
  实则自土壤深处庞大根系,一直向上到树冠细小枝干,树皮包裹下的内里,都已化作了冰雕。
  “阿嚏!”
  夏南坐在篝火对面,身体哆嗦着,猛地打了个喷嚏。
  很难想象,在一年中最为炎热的季节,身穿双层护甲的自己,还能够被冻感冒。
  双手伸近,烤着火。
  微微抬头,瞄了一眼静静坐在对面的野蛮人弗冈。
  他当然知道,营地环境的突然变化和对方有关。
  自白天在哥布林巢穴中,发现那朵菌菇之后,对方便始终有些不对劲。
  但弗冈没有说明的意思,他便没问。
  眼下发展到了这种地步,夏南也不好再什么都不说。
  稍微犹豫了一下,带着些小心,他缓缓开口道:
  “是不是……有什么情况?”
  野蛮人头也不抬,冰蓝眼眸中倒映着橘红色的火光。
  “没事。”
  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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