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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听完赵强的话,徐婉面色依然冷静,她发出疑问:“会不会在你没注意的时候,沈澈其实昨日已经离开画舫?”
  赵强摇摇头,肯定道:“不会,的找的茶铺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三公子他们玩乐的那条画舫,子时末,的还看见有两位姑娘扶着醉酒的三公子进了船中间的一间房,之后就没在出来。早上画舫突然起火,源头离三公子住的屋子很近,的刚跳入河里,那火势就蔓延至那间房,火势太大,的也靠不近,就只能先救那些跳河的厮和婢女。”
  徐婉沉默片刻后,又问他:“你救的那些厮婢女,都是画舫的人么?看能不能和他们拉近关系,打听一下画舫是如何起火的?”
  赵强道:“有两个是画舫的杂役,有两个是画舫上的姑娘身边伺候的婢女,还有一个是组织这次游船的梁公子身边的厮。今日他们刚受了难,心有余悸恐怕不好去问,等过了今日,他们安定下来,的就找机会前去打听打听。”
  徐婉点点头,“好,若是王府最终都没找到沈澈,你便开始着手打听,画舫是如何起火?陪沈澈的两位姑娘有没有问题?那位胡公子与沈澈关系怎么样?还有梁公子那边,打听一下他组织这次游船是一时兴起还是有人授意。”
  赵强应诺下来,徐婉便让他先下去休整,三顺一直默默站在边旁听了全场,赵强退下后,徐婉唤三顺上前,道:“我们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,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问出来。”
  三顺心里自然有许多疑惑,二奶奶是怀疑三爷出事有蹊跷?甚至觉得这场火灾有可能是人为?
  可二奶奶是真的让他发问么?
  不,二奶奶没让他回避,应该是要吩咐自己替她办事,换句话,也表示二奶奶对他的信任,更表明二奶奶要开始重用他了。
  他虽是二爷的人,但二爷已经把他拨给二奶奶,他便应该事事都以二奶奶马首是瞻,他想了想,斟酌道:“二奶奶是想知道这次画舫上所有公子的身份背景?”
  徐婉微微一笑,比起老实的赵强,三顺这种在王府勾心斗角的环境里浸染长大的内侍,对人对事都要敏锐许多。
  如此甚好,不用她费力解释了,直接吩咐三顺做事就好,“不光是画舫上游玩的公子,还包括沈澈的身边人,像木松和吟雪这些,我希望你都能想办法与他们接触一下,不用刻意打听什么,就了解一下沈澈最近做了些什么,与哪些人有接触。”
  吩咐好三顺后,徐婉又让如月去联系跟着章韵瑶的丁侍卫,她记得梦中沈澈‘假死’不到半年章韵瑶也跟着‘病故’,不知道这一次她会怎么选择。
  回到府里王妃和唐长吏都还未回府,先去见了章侧妃,章侧妃拉着徐婉感慨了一阵,又关心起她肚里的孩子,章侧妃委婉的表示希望徐婉能少出门,沈澈这事,她觉得若是沈澈不贪玩乐,也不会遇到火灾。徐婉理解章侧妃的担忧,表示自己会注意,又了几句话,便告辞回琅华苑。
  一直到傍晚,周王妃和王爷才回府,带回来的消息依然是没有找到沈澈。
  何夫人和容华县主一直守在外院,得到消息时,双双痛哭起来,何夫人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结果,梨花带雨拉着王爷求他带人继续去通江河找寻。
  汉王一脸哀色的抱着何夫人安慰,已经派了侍卫去下游汉江找寻。
  这话一出,一旁的容华县主直接吓晕了,她心中明白,已经整整一,就算在汉江找到,恐怕也是沈澈的尸首了。
  第二日,王府的侍卫和官府的官兵继续在通江河打捞找寻,沿着通江河一路向下游的汉江寻去。
  寻了整整三日,这期间,在汉江一处凹口,找到了那位胡公子的尸体,又在另一处浅滩的树杈上找到了一位画舫婆子的尸体。
  沈澈却仍旧没有找到。
  县衙对画舫老板和存活下来的画舫姑娘、婆子、婢女、厮进行审问,连参加这次游船的公子们都被问了话,得出结论:画舫起火是意外。
  只因船舱里有一处彻夜燃亮的照明灯火,守夜的婢女打瞌睡碰倒疗火引起火灾,而那婢女已于当日丧命于火场里。
  真是连凶手都没有了,最后官府把画舫老板和画舫上伺候的姑娘婆子婢女厮通通抓捕关押,并对画舫老板的财产进行查封……
  这几日汉王府里注定是愁云惨淡、风雨凄凉的,何夫饶悲痛,容华县主的哀伤,那些藏在角落里的隐隐哭声,都给这个富丽堂皇的王府罩上了一层哀愁。
  甚至连徐婉都一连几夜睡不好一个整觉,不是梦见自己穿着孝服跪在沈澈的灵堂上,就是梦见何夫人声嘶力竭的哭叫声,或是梦见沈澈被泥石划得惨不忍睹的身躯……
  每日一早林妈妈和如月看见她满脸的疲惫,就心疼不已,无论她们如何劝慰她别去管三爷那房的事,宽慰她保重自己身子要紧,都没用。
  徐婉心底明白,梦中沈澈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,雪花般苍白刺目的灵堂,揽翠轩里此起彼伏的哭声,都深深刺在她心里,时隔多年,她以为已经忘记,可再一次面对,她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。
  还有梦里梦外两次事故中枉死的士兵、下人,若一切都是沈澈设计,他又何其残忍。
  三日后王府开始布置灵堂,而沈珺也回来了。
  沈珺是晚上回来的,那时徐婉正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看书。
  如烟欢快的跑进屋子喊道:“二爷回来了。”
  话落,沈珺就大步走进屋里,唤了声“婉儿。”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凉,他又刚从汉江回来,怕身上的风尘污了徐婉,他没敢上前拥抱徐婉,冷峻刚毅的俊容却在对上徐婉的眼眸后,溢出几分温暖的柔情。
  徐婉不由得嘴角翘起,“夫君回来了,吃过晚膳了么?”着便托着后腰准备起身。
  沈珺拦下她:“已经吃过了,你坐着,我现在满身污泥,需要梳洗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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