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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三郎不在长安,你若一个人在府里无聊,就回侯府去住好了。”
  郑太后抱着手炉,坐在池边观鱼,身边跪侍着几名女子,一人抱着一卷书,等着讲经。
  “那可不行,传出去都母亲溺爱我了。”明容笑了笑,将绒毯又往上拉了一下,斜倚着靠枕,往池子里撒了一把鱼食。
  “少来,吾什么都依着你,你还担心这些。”她扭头对一名女子道,“今日不必给吾讲了,昭阳县主就在此,有何见解,都与她听。”
  一听是昭阳县主,那几名女子立刻眼睛一亮,为首一人兴奋道:“妾素来听县主的名声,百闻不如一见,今日一观,果然神采飞扬,乃女中豪杰。”
  明容嘴角噙笑,把装着鱼食的钵放在山迎手里,坐正了些,想了想又靠回去,“先把书放下吧,既然你们都这么了,那我们今不谈书,来谈英雄如何?”
  “英雄?你这孩子又憋着什么坏呢?”郑太后笑道。
  明容低下头抿嘴道:“母亲,我与她们英雄,也是在给您解闷,怎么反而不领情呢?”
  “好好好。”郑太后莞尔,向那几名女子招手,“你们别拘着了,想你们从前在家里时,也不似这么正襟危坐,且靠过来,年纪还比昭阳呢,坐得跟木头似的,瞧她,往那儿一瘫下就没个正型了。”
  几个姑娘憋着笑,膝行而前,朝郑太后靠得近了些,明容抓了一把干果扔到几人怀里,姑娘们手忙脚乱兜住,又笑起来。
  “你叫什么名字,多大了?”明容问为首那人。
  “回县主,妾名柳年,郑州人氏,年十三。”
  柳年一双杏眼,美目流盼,圆脸尖下巴,行坐间娉婷袅娜,也是个美人胚子。
  “柳年,你来,论英雄,你先想到谁?”
  柳年微微蹙眉,思考片刻,果断道:“论当世之英雄,自然以忠勇侯徐公为先。”
  “你倒是嘴甜。”嘴上这么,明容确是很受用,又问道,“为什么是忠勇侯呢?”
  “忠勇侯屡屡自风云际会之时匡扶社稷,救大梁与黎民于水火,忠勇无双,有不世之功,若论北扫突厥,饮马瀚海,亦与大汉长平侯、冠军侯可并提。”
  “照你这么,长平侯、冠军侯,也是英雄。”
  柳年颔首道:“妾每读到冠军侯‘匈奴未灭,何以家为’之语,都觉荡气回肠,满腔热血,大丈夫生于世,当如此也。”
  明容点点头,又问旁边一名鹅蛋脸、丹凤眼的姑娘:“你呢,你又怎么?”
  “妾、妾姓何,行七,论英雄,妾想,当有屈子。屈子,惊才风逸,壮志烟高。以身殉国,其仁义之至,令妾钦佩。”
  “何七娘,你的名是什么?”
  何七娘愣了愣,腼腆道:“回县主,妾名七娘,没有什么正经名字,让县主笑话了。”
  “以后要做女官的,没有名字怎么行呢。不如我替你向太后求个恩典。母亲,她以后也是要侍奉您的女官,为她赐名可好?”明容问道。
  “妾卑贱,怎、怎能烦劳太后娘娘!”何七娘吓得匍匐在地,磕头请罪。
  郑太后莞尔,让宫女拉住她:“你奉吾为主,吾赐名与你,算不得什么。”
  郑太后垂眸想了想,道:“折若木以拂日兮……吾本期你如兰草,可倒不如树木坚韧,以神木名你,若木,望你守得住。”
  “多谢娘娘、若木多谢娘娘!”
  待这几人一一完,明容才喝了口茶,起身踱了几步,转过来道:“听你们都头头是道,可见不学富五车,也是读过不少经史子集,虽都论古今列侯才子,却未必不知道商之妇好,汉之孝烈将军,又至谯国夫人、平阳昭公主,言语中却未曾提及,何故?”
  “并非你们的过错,无非英雄往往只赋予男子,非得到女人身上,也要先巾帼不让须眉,添个‘女’字叫女英雄。否则……论今朝,我也该称英雄是不是?”
  她狡黠地向郑太后眨了眨眼,郑太后无奈地笑道:“还你不贫嘴了吾不习惯,果然还是憋不住!”
  “母亲选你们进宫,并非只为了你们去伺候后宫里的嫔妃,那些活儿,随便哪个宫女都会,不必读书。而论做女官,后宫亦有六尚局,要你们何用?难道你们不曾好奇吗?文臣武将,有人论政三省,有人管辖江河漕运,有人戍边征战,有人抚恤万民,这样的好差事,是没有俸禄,还是遭人唾骂,为什么没有女官做?”
  “这……”几名女子面面相觑,越听越觉得惶恐,跪坐着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,不敢接话。
  “这些事情,或许我不能实现,你们也不能实现,可是再下一代,下下代,乃至千代、万代。”
  江山可十几代易主,可是女犬育世间千万年,不低头,总有成的一。
  待那些女子退下后,郑太后屏退众人,拉着明容在池边,搂着她话。
  “你自,吾就知道你同别人不同,你早慧,又有志气,爷娘又把你教养得极好。”
  她叹了口气。
  “可你那日进宫与吾那番大逆不道之言时,吾想,虽不忍赐死你,也该让你家法伺候,好好吃一顿苦头。”
  想起那日将郑太后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,险些背过气去,明容还是心有余悸。她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,才敢敲兴庆宫的门,也是仗着郑太后好歹不会弄死她,哪怕是赵叔文,她敢跟如今的他这样的话,也够她喝一壶的。
  “可是你跟吾,若有一日女人如此得上话了,吾的怀玉,兴许就不会远嫁,她兴许能跟她的哥哥们一样,驰骋地间。吾便想放过你了。”
  虽早已过了为远嫁的女儿日日垂泪的时候,郑太后却还是不得不停下来,让自己有时间按下心底的酸涩。哪一个母亲,会真的愿意和自己的女儿死生不复相见。
  “吾为皇后、太后,尚且不能护住怀玉,那底下又有多少,比吾更无奈的女子。”
  明容本想提及苏元禾和月怜的事情,可转念一想,女子卖笑之事,何止是大梁,哪怕她的时代,也是屡禁不止,门槛低、来钱快,也确实给了许多走投无路的女子一线生机,女妓、男娼,日子过不下去了,有人买,都有人卖。只不过苏元禾和月怜运气好,碰上她。
  她听过一些平康坊的名妓,惊才绝艳,诗词歌赋样样精通,长安城有名的才子,也未必能见上一面,若是能得名妓击节唱和,论谁都会觉得面上有光。
  从前因为侯府的管束,她身为女子对此知之甚少,如今当了王妃了,倒突然像是百无禁忌了一般,闺阁的门槛一踏出去,就什么都能谈、什么都能看了。
  她能做的,只有让女子们知道这世上除了做贤妻、良妾、贱籍,还有更多的路可以走。
  起来……
  “平康坊的头一号名妓,宋贞文,你可有办法让我见她一面?”
  车厢里,明容望向坐在一边埋头剥栗子的苏元禾,闻言,她微微一顿,然后抬头疑惑道:“娘子为何想见宋贞文?”
  “回纥的消息尚未传来,若能与她一见,我或许有些事情能让她替我做。摘星楼经营数年,贩夫走卒皆有我们的人,如今京中三教九流,便只剩个平康坊了。平康坊往来多权贵,是我从前疏忽,少了这条线。”
  苏元禾立刻领会,点点头:“娘子放心,此事我会尽快做成,名妓爱财,也惜声名,若是知道是娘子您,定然愿意相见的。”
  不多日,明容正歪在榻上,守着暖炉打盹,便听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,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苏元禾颇有几分得意地在她面前立住,行礼道:“成了,宋贞文久慕娘子盛名,正苦不得一见。明日中午可来赴约,可是要安排在京郊别业?”
  宣明酒肆人多眼杂,苏元禾称她心意,京郊别业确实是最好的选择,且近日朗气清,城外游人如织,达官贵人多结伴出行,也不会引人耳目。
  次日一早,晨雾未散,靖王府的车驾便离了府,带着一众护卫仆从往明容的京郊别业进发,虽不算浩浩荡荡,也符合她往日里郊游的架势。没有赵怀铛那般张牙舞爪,然而护卫皆八尺甲士,令人望而生畏。
  想到赵怀铛,明容不禁心里一阵唏嘘,儿时认识的人,经历的温情,如今都物是人非了。
  时至中午,明容坐在屋檐下看枫叶,忽然闻一阵香风,甜腻腻的,一抬头,就看见一容貌昳丽的女子,瞧着十八九岁的模样,面如银盘,峨眉高悬,唇若点朱,步履间衣带生风,不疾不徐在她面前缓缓停下行礼,举手投足风情万种。
  “啪嗒”
  一声碎瓷声将她惊醒,翠盈赶紧上前收拾掉,明容尴尬地挠了挠鬓角。四个大女孩儿最是了解她,站在一旁憋着笑,宋贞文出没欢场,也见多了男人或女人这般神态,笑得越发有几分娇媚。
  她看明白了,明容不是个不好话的主,“奴曾远远瞧见过几面县主,原来神仙般的人物,倒也会被奴勾了魂去。”
  三言两语讲得明容更是窘迫,换了杯子喝了口茶水,让人进屋叙话,顺手让底下丫头们都散了,就留了山迎等四人陪侍。
  一进屋,明容刚准备客套两句,忽见宋贞文伏地顿首:“奴久闻县主壮举,叹贱命生不逢时,未能替县主、替朝廷效力,今若县主不弃,奴愿为县主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  “快起来。”
  山迎和江潮上前,将宋贞文扶起来,明容抬了抬下巴,笑着示意她坐。
  “我竟不知你如此敬慕我,早知如此,就不必头疼怕请不来了。”明容给她倒上茶水,“可我怎知你真的可信呢?听闻御史大夫周公、太常丞尉迟公,皆是你的常客,此二人自我进言广选女官之后,上书不断,言下之意无非让圣人严惩我,我怎知你不是他们的耳目?”
  “听闻宋娘子高傲,多少公卿尚且不放在眼里,你既佩服我,怎能容他二人在眼前呢?”
  宋贞文闻言,却并不着急,只是轻笑一声:“县主当年随侍先帝时,难道也与反对您的朝臣划清界限,排除异己?平康坊风流之地,来来往往皆是恩客,若还分个阵营,怎么配得上是寻花问柳的去处。县主瞧得上奴,不就为的平康坊人员复杂,消息灵通么?只是奴孑然一身,并无亲眷,了无牵挂,除了这一片真心,真不知该让县主如何信我。”
  见她镇定自若,头头是道,明容不禁又高看她几分,于是许诺道:“如你所言,我希望你成为我在平康坊的耳目,若你忠于我,待日后我所图皆成,论功行赏之时,无论你是要脱贱籍自觅营生,还是想当个女官,我以徐家前程为誓,决不食言。当然,如若你有一日背叛我,哪怕你了无牵挂,我也有本事叫你如堕阿鼻地狱。”
  宋贞文起身,又在席旁跪下,郑重顿首道:“奴鄙陋之身,愿为县主鞍前马后,如有违背,听凭县主处置。”
  明容示意她起身,笑道:“你都不知道我图谋什么,就这般表忠心?”
  宋贞文思忖片刻,美目流盼:“奴虽不知缘由,可县主进言不问家世,广选女官,教以经史子集,已是给下女子开了条新路,奴命不好,流落平康坊,但若是能为县主做些什么,便也算是帮到更多的女子。世人皆道奴光鲜亮丽,缠头无数,也不过是奴运气好,待色衰而爱驰,则是别样光景,况且还有许多人没遇上好的鸨母,也没遇上好的恩客,打杀了都是常事,微如草芥,谁又在乎这样的一条命。”
  苏元禾与月怜感同身受,在一旁听得动容,对宋贞文欣赏之余,亦感谢明容当年将她们带离,才能见到长安的广阔地。
  “我必不会辜负你的期许,也请你,不要忘了你今日所言。”明容站起来,挽着宋贞文走到屋檐下,望着那棵枫树道。
  “今霜染秋林,红颜坐明宫。承了你的情意,我会让你看到,女人为大梁执笔的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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