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间还提到了罗德尼，这些人的朋友都是个圈，关系再远也都是朋友。</br></br> 埃文斯到底年纪大了，饭后又聊了一会儿明显就显出了疲累感，宁刻主动提出送老师一程，埃文斯却摆摆手指着门外说自己的司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。</br></br> 宁刻坐上自己的近地车却没有回自己的公寓——反正今天肖安也不回来。</br></br> 还是那句话由奢入俭难，原来五年不见他也能忍耐，而如今却是那么难耐。他去了他们儿时的家，这几年他偶尔也会像今天一样一个人回来待一晚上，第二天再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去上班。</br></br> 老家一直有智能管家乔做着维护工作，十年如一日地保持着原来的模样，书房的玻璃花窗甚至还是纤尘不染的。</br></br> 而每次回来他都会想到肖安六年前一声不吭的离去，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那一天毫无预兆，宁刻不断回忆着肖安离开的前一天。</br></br> 他一步步在这小别墅里踱步，走过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落。</br></br> 那天早上他在厨房做了简单的三明治。</br></br> 肖安那段时间一直睡得不好，他做完早餐时，肖安已经坐在飘窗上看着当时还是猫崽的玉大叔了。</br></br> 如今的宁刻看了眼空无一物的飘窗，缓步走到客厅。</br></br> 快中午的时候，他把肖安叫到客厅吃午餐，肖安还是吃的不多，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乏善可陈的厨艺兴趣缺缺。</br></br> 但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。</br></br> 宁刻又慢慢地走到了屋外，这边的小花园还是维持着他们母亲生前打理的模样。</br></br> 那之后肖安一直在这里待到了晚上，直到宁刻觉得夜里露水太重把他带进屋子里，他才离开这儿。</br></br> 可这儿的风景没了母亲的打理只会肆意凌乱，又有什么好看的呢？</br></br> 宁刻看着那朵盛放的蔷薇，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想去折断那支花。</br></br> 宁刻收回手，看着手中娇艳的花，抬起脚往回走去。</br></br> 却在踏上台阶的那一瞬间顿下了脚步。</br></br> 他下意识地抻了抻五指，掌心的那朵花确实是在一瞬间消失了。</br></br> 这是范围全息，他走出了“场”，没有场的维持，刺激人五感让人感到“全真全实”的花自然就消失了。</br></br> 全息壁垒给人的心理障碍果然还是很强烈的。</br></br> 但他没有过多回味那种穿模似的心悸感，而是把全息管家乔叫了过来。</br></br> “把这片花园的全息模式关闭。”</br></br> “是。开始执行——指令出错，指令出错——指令无法执行，指令无法执行。”全息管家的声音用了最基础的机械音，没有起伏的音调终于让宁刻微微蹙眉。</br></br> 他问道：“指令哪里错了。”</br></br> “花园没有使用全息模式，关闭全息模式的指令无法执行。”</br></br> 这里确实有全息，但乔无法识别。</br></br> 两种可能，一种是有人设置了全息管家的识别权限，另一种则是花园所用的全息模式的版本远高于家用智能管家。</br></br> 和由整座星城统一管理的公共全息设施不同，私用的全息基本都以家庭为单位设小基站，就和古地球时代的路由器差不多，关了“路由器”在没有信号的情况下，家用全息自然就不会再工作。</br></br> 但是这座房子里本身就没有那只全息路由器。</br></br> 所以，这片花园的全息究竟有什么来维持的？</br></br> 六年前的那天晚上，肖安也如他在罗德尼的宴会上看穿人偶娃娃的玻璃盒是全息一样，看破了此处的全息吗？</br></br> 这片花园里的秘密，会是肖安在这么多年里不断奔波的最直接的原因吗。</br></br> 宁刻走进屋里绕到客厅的角落，拿下了那面墙上浓墨重彩的鸢尾油画，油画后面是控制整间别墅电路的电路箱，他打开后直接断了总电源。</br></br> 整栋别墅陷入了昏暗中，然后他又快步走到花园里，低头看那摇曳生姿的花。</br></br> 还好花园全息装置使用的也是屋内的总电源，这下全息模式终于被关上了。</br></br> “只有白色蔷薇是全息。”剩下的花朵都是真实的，只有白色蔷薇全部消失了。</br></br> 宁刻蹲下身，一寸一寸地触摸花圃下的土地，最后干脆跪在了地上，乔在他身边给他照明。</br></br> 就这么仔细地将这座不大的花园整整翻找了一个小时，他找到了那台被埋在土下的全息信号小基站。</br></br> “检测一下。”他把信号器放到乔的面前。</br></br> “正在检测，请稍后——检测完毕。”</br></br> “第二代k1350-0061号全息信号发射器。生产于新联盟历490年，制造商为tnw，于新联盟历494年停产。”</br></br> 宁刻：“这只是一台市面生产的发射器？内部有被改装过吗？”</br></br> “是的。内部没有被改装，是原装状态。”</br></br> 宁刻回头看那处被他挖到狼藉的地方，那里没有其他东西了。他让乔全面探测了花园下的土地，除了连接别墅内部的电源水道再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。</br></br> “不对，”宁刻沉沉地呼了一口气，“那天肖安没有碰这里的任何东西。”</br></br> 肖安或许也和他今天一样折下了一朵白色蔷薇，但绝没想他这样弄出这么大的动静。</br></br> “去把电源打开吧。”</br></br> 乔顺着宁刻的指令回去开电源，他把信号器放回了原位，盖好了盒重新覆上了土和草皮。</br></br> “白色蔷薇……”</br></br> “全息……”</br></br>